熊熊烈火,燃烧起来。
整座山,到处都是着火点,风一吹,火势快速蔓延,山上成了一片火海。
本身就因为粮草不足,在山上呆不住的乾军,这下更坐不住了。
再不下山,就要变成烤乳猪了。
寇进在火势开始烧的时候,便知道不妙了,立刻下令,全军向着山下出击。
集结都不集结了,先冲下去再说吧,有集结的功夫,人都得被烧死完了。
十多万乾军士兵,从山上往下冲,冲的快的,能逃离火海,冲的慢的,直接被呛死烧死。
寇进骑着马,顺着山路一路往下冲锋,来到了山下的空地上,大声吼着集结部队。
“快点下来,滚下来也行,集结,准备向燕军冲锋突围!”
这座山不算太陡峭,西边是悬崖,东边是山坡,那些乾军士兵趟着火海,向着下面狂奔过来。
因为反应还算快,所以被直接烧死呛死的人并不多。
为了活命,这些乾军各显神通,有的用水囊里的水打湿衣服,捂住口鼻往下冲,有的离水源近的,直接在溪流里面打个滚,再往下冲。
什么都没有的,就用尿打湿衣服,也能捂住口鼻。
然而,冲下来,他们就安全了吗?
那是不可能的,外面还有三十多万燕军正在虎视眈眈呢。
燕军只要是见到有一波人聚集,便立刻开炮,专门往人多的地方去轰。
一声声爆炸传来,刚刚逃离了山火的乾军士兵,转头又陷入到了枪林弹雨之中。
苦不堪言,只能狼狈的来回奔跑着躲避。
“所有人去找各自的将军,往本帅这边集结,冲击燕军的中军。”
“快集结,只要跟他们近战就没事了,他们的火炮打不了近的地方。”
“后面的都跟上,往前面冲锋,填补兵力!”
“快快快!”
寇进吼的嗓子都哑了,他们这边阵地都是平地,之前为了方便下去骚扰燕军,平地这边更是连防御工事都没挖,只在山上建了防御工事而已。
可现在,燕军不攻山,直接放火烧山,让他们自己下来了。
在这片平地上,他们只能凭借自己的肉体凡胎,来硬抗火炮的攻击。
燕军的步兵根本就没有去冲杀,面对必胜的战局,主帅要考虑的就是尽最大可能来减少己方的伤亡了。
先用炮兵轰,再用骑兵冲,最后步兵压上去,收割,劝降,完事。
这一套三板斧下来,任何国家的军队都是顶不住的。
赵彪一直在观察着战场,当他看到数万敌军开始向着主帅的帅旗那边集结的时候,就知道不能再等了。
再等下去,那寇进,要么被炮轰死,要么直接投降。
他可就没办法亲手报仇了。
赵彪派人去通知关寿长,让他先暂停炮轰,他老赵要带着骑兵冲上去了。
就等着这个时间给白马军长脸呢,可不能让镇南军的章撼给小瞧了!
关寿长那边接到赵彪的请求后,下令停止炮击,传信兵通过旗语通知其他军团。
很快,炮击停止了,那些乾军松了一口气。
他们已经集结了几万人,寇进趁着这个时间,赶紧向燕军这边冲来,要抓住机会跟燕军近战。
至于还没跑下来的乾军,到时候让他们冲过来填补到队伍后面就行。
他虽然早已经错过了几天前最佳的突围时间,但现在必须要突围了,再不突围全部都要死。
“兄弟们,冲呀,突围出去,才有活路!”
“杀!”
寇进指挥着这几万乾军,向着燕军浩浩荡荡让杀了过来。
燕军东部偏北区域,士兵们向着两侧靠拢,让出来一条通道,五万白马军浩浩荡荡的从这条通道冲了出来。
这些骑兵,向着黑色的洪流一般,向前狂奔,带着满腔的怒火与杀意。
那三天三夜的痛苦折磨,让他们一个个神经衰弱到了极点,人都差点疯癫,恨不得见人就砍,精神的折磨比肉体的折磨更甚,那种困到极致好不容易刚睡着,又被叫醒去杀敌的滋味,简直让他们一辈子都忘不了。
王八蛋,不让老子睡觉,老子让你们永远睡觉!
“燕人张毅德来也!”
中军里面,张毅德单枪匹马冲了出来,很快便冲到了白马军的最前面,带着白马军一起跑。
同样饱受折磨的他,身为西部军第一先锋官的他,自然而然的承担起了先锋的重任,带着白马军一头扎进了敌人的军阵之中,挥舞着丈八蛇矛便收割起了生命。
乾军一下子被打的懵逼了,几天前被白马军撵着到处跑的感觉又回来了。
张毅德一马当先,轻而易举的冲散了这群疲兵的军阵,直奔帅旗的寇进而去。
赵彪在后面焦急的大喊道,
“老张!给我留着!老张!让我亲手杀他!”
老张不管不顾,也是大吼道,
“兄弟们!砍死他!”
寇进老远便看到燕军之中有一员虎将,人挡杀人佛挡杀佛,向着他冲了过来。
看那架势,怕是要把他碎尸万段一样。
眼看着自己的步兵被摧枯拉朽的击败,根本挡不住那人,他也不敢多留了,立刻调转马头,向着那边跑去。
张毅德一马当先向着他冲锋,身后跟着白马军的队伍,很快便杀穿了敌阵。
小兵哪知道往哪冲啊,都是跟着主将冲,主将跟着张毅德冲,于是,五万人都去追寇进和他的侍卫队了。
赵彪一看,这可不行,于是让传令兵传信各个主将,让他们带着兵马调头回来继续冲杀敌军。
他自己则带着自己的护卫队,追上了张毅德。
“老张!走,砍他去!”
“你怎么来了,我一个人就行,你回去带兵!”
“放你娘的狗屁,老子要亲手杀了那个寇进!”
赵彪和张毅德,谁都想亲手杀掉敌方主帅。
这个寇进,实在是草包,虽然懂怎么打仗,但是水平真不行,不光屡次三番错过战机,个人武力也不行,这种世袭权贵,大多都是这种腹中空空之人。
好在他对自己的武力很清楚,不去跟敌将硬拼,而是一味的骑马逃跑。
很快,他便跑到了最南边的包围圈那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