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瑜曼轻笑一声,捏着百家被,促狭道:“你以为这个‘臣’字就很好认了?”
她还记着昨晚上那句话的仇呢。
傅景臣嘴角微翘,“我以后教咱们孩子认。”
对上男人略带炙热的目光,
姜瑜曼轻咳一声,抬起脸望着他,认真道:“名字什么的,慢慢来,但是一定要先教孩子喊爸爸。”
“为什么?”
姜瑜曼眨了眨眼睛,“这样以后孩子要什么,都找爸爸。”
傅景臣认真道:“就算孩子先叫妈妈,我也不会让你去做。”
姜瑜曼十分满意他的觉悟,不过还是强调,“别太早让他知道我们的名字。”
傅景臣面露不解。
姜瑜曼瞥他一眼,“不然以后,你就听不到女儿叫你爸爸,而是天天叫你臣臣了。”
傅景臣想到这一幕,觉得分外窝心,“都好。”
姜瑜曼也忍不住跟着笑。
摸着肚子暗暗想,如果真是个可爱的小丫头,天天叫自己曼曼,似乎也不错呢。
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如愿。
没等她思考太久,
傅海棠在外面喊他们吃早饭了。
姜瑜曼出去的时候,顺便把小被子还给了傅母。
傅母也没多看,把一盘凉拌小菜放到她跟前来,“曼曼,学校什么时候放假啊?”
姜瑜曼道:“听说还有一个月。”
傅母算了算日子,一个月之后天气正好冷下来,那时候冬小麦也播种结束了。
孩子也会在那个时候出生,他们在家里更方便照顾。
“这两天应该快要播种冬小麦了。”傅望山想起村民们说的话,开口道。
去地里种冬小麦当然也是要给工分的。
但今年情况特殊,临近这时候,大队长家里出了事,种子还没有去领回来。
不止他们几人,外面村民们也在暗自嘀咕这件事。
好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,姚安国就带着一家人风尘仆仆回来了。
短短两天,他像是老了十岁似的,头发都白了不少。
村民们望了一眼,除了姚振东,姚家其他人都在这里了。
包括姚大嫂。
和她交好的妇人见她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,有些不忍心,“你们这都回来了,不拿个人去守着?”
不是说姚振东手脚都断了吗,这样身边还能离得开人?
姚大嫂抹了抹眼泪,“现在人还在医院没醒,我们是回来拿东西的。”
那天晚上走的匆忙,什么都没带。
一听这话,众人暗暗心惊。
两天了人还没醒,怪不得姚家一家子如丧考妣。
摊上这种事,谁也高兴不起来。
“老大家的,还在后面愣着干什么?”姚母听见她的声音,转过来冷道。
自从知道是姚大嫂给儿子放了那么重的东西后,姚母就看她眼睛不是眼睛,鼻子不是鼻子。
刚开始,姚大嫂还能指着姚思萌跳脚,推诿责任。
但听医生说了自己男人的伤势之后,就彻底慌了神,再也提不起劲来了。
她儿女还小,还指望着公中出钱医自己男人。
所以,就算此时被婆婆当着这么多人教训,也暂时不敢顶嘴。
只能跟着一家人回去。
其他人望着他们的背影,暗自唏嘘。
——
姚家人不想和任何人交谈,一回到家,就关上大门做事。
两天没回来,一堆家务事等着做,每个人要忙的东西都不少。
即便如此,大家心里还是空落落的。
姚思萌回到家里,一头扎进房间。
从出事到现在,她一直浑浑噩噩的,不敢面对现实。
她不明白,
明明自己已经阻止了大哥上山,为什么兜兜转转,大哥还是受了这么严重的伤?
重生一世,很多事情都和她记忆里差不多。
自己明明预知未来,为什么总是事与愿违?
姚思萌忍不住开始寻根摸底,最后发现,事情是从打野猪那里就开始不对劲了。
而归根结底,都是因为傅家。
以前想到傅家,她最讨厌的是姜瑜曼,觉得姜瑜曼害的他们全家分家,又害的自己没了工作。
可现在,她是把这全家都恨上了。
打野猪那里,是他们带领全村打到野猪,导致大哥二哥家和她兄妹离心,又让三哥分家。
尤其是灵芝,这次事情的源头。
他们偷拿灵芝、藏的隐蔽,害得自己颜面尽失。
如果不是因为灵芝丢了,她也不可能半夜带着哥嫂去后山挖铁皮石斛!
自然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事!
他们家沦落至此,傅家的每一个人都脱不了干系。
“砰砰砰——”
姚思萌刚想到这里,突然听见大门口传来了拍门声。
堂屋里的姚二嫂打开门,看见门外的人,一愣。
还是一边的姚安国道:“五叔,六叔,你们怎么来了?”
门外站着一堆人,为首之人是两个精瘦的老头。
其中的五叔,是石碾子大队以前的大队长,也是目前大队上辈分最高的人。
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来,姚安国一看见这两人,心就沉了下去。
果不其然。
五叔看他一眼,“你说我为什么要过来?安国,大娃子出了事,你们一家人心情都不好,我能理解。”
说到这里,语重心长,“但是那天晚上,大队上那么多人都看见了,大娃子还是他们救上来的!”
“这种事,你们家是不是要给整个大队一个交代?”